嫂子突然提著一大袋舊衣服上門，說是給我女兒穿的。
我雖納悶她突如其來的熱情，但還是客氣收下。
第二天一早，她火急火燎打來電話，聲音都變了調。
說那堆衣服里，藏著她湊來給侄兒交擇校費的八萬塊現金！
我慌忙翻找，卻一無所獲。
電話那頭，嫂子聽完我的回覆，瞬間沉默了，那死寂般的沉默，讓我心頭猛地一沉。
第一章：突如其來的「好意」
王娟覺得，她和嫂子李芳的關係，就像隔著一層毛玻璃。
看得見影，卻摸不清底。
兩家平時來往不多，僅限於年節時的例行公事。
李芳家境優渥，向來有些優越感。
王娟則過著普通工薪階層的生活，精打細算。
周六下午，門鈴突然響起。
王娟打開門，驚訝地看到李芳站在門外，手裡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編織袋。
「小娟啊，」李芳臉上堆著不太自然的笑容，「我來給你送點東西。」
王娟趕忙將人讓進屋。
李芳把編織袋往地上一放，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「這些都是你小侄女穿不了的衣服，我看好多都還挺新的，牌子貨呢！想著扔了怪可惜，就給妞妞拿來了。」
王娟看著那一大袋衣服，心裡有些嘀咕。
太陽打西邊出來了？
李芳向來講究，給她女兒買的都是貴价貨，以前舊衣服不是送更好的親戚，就是直接處理掉，從未想到過她家。
「嫂子，這……太麻煩你了，妞妞衣服夠穿的。」王娟客氣道。
「哎呀，跟我還客氣什麼！」李芳擺擺手，眼神卻似乎不經意地掃過王娟家略顯簡樸的客廳，「孩子們長得快，衣服換得勤，能省一點是一點嘛！」
話說到這個份上，王娟也不好再推辭。
她只能連聲道謝，去給李芳倒水。
李芳卻沒坐多久，水也沒喝幾口，就藉口家裡還有事，匆匆離開了。
送走嫂子，王娟打開那個編織袋。
裡面的衣服確實不少，各式各樣的童裝，有些看起來確實沒穿幾次。
但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。
李芳今天的熱情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刻意。
女兒妞妞跑過來，拿起一件小裙子比劃，很是開心。
「媽媽，好看！」
看著女兒的笑臉，王娟把心裡的那點疑慮壓了下去。
也許是嫂子一時興起吧。
她想著，把衣服一件件拿出來，準備清洗晾曬後再給女兒穿。
整個過程平平無奇。
她絲毫沒有察覺到，這個普通的編織袋，將會引來一場巨大的風波。
第二章：燙手的山芋
王娟花了一個多小時，才把那一大袋衣服整理清洗乾淨。
她甚至還在心裡自嘲，是不是自己太小人之心了，或許嫂子就是想緩和一下關係。
晚上丈夫王志強下班回來，看到陽台上晾得滿滿當當的童裝，也有些意外。
「嫂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？居然把她寶貝女兒的舊衣服送給我們？」
王志強對自己姐姐的性子多少是了解的。
王娟一邊盛飯一邊說：「是啊，我也覺得奇怪，不過衣服確實都是好的，洗洗妞妞都能穿。」
「哦，那也行，省得買了。」王志強沒太往心裡去，「她可能也是順手吧。」
一家人像往常一樣吃了晚飯。
誰也沒有再多想那袋衣服的事。
第二天是周日，王娟本想睡個懶覺。
卻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。
她摸過手機一看，是李芳打來的。
心裡咯噔一下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這麼早？
接通電話，那頭立刻傳來李芳驚慌失措、帶著哭腔的聲音，又尖又急，完全沒了昨天的從容。
「小娟！壞了壞了！出大事了！」
王娟的睡意瞬間被嚇跑了一半，猛地從床上坐起來。
「嫂子？你怎麼了？慢慢說，出什麼事了？」
「錢！我的錢不見了！」李芳的聲音抖得厲害，「八萬塊！現金！我就放在那堆給你們的舊衣服里！用一個黑色塑料袋包著，塞在一件藍色羽絨服的內襯口袋裡了！」
轟隆一聲！
王娟只覺得一道炸雷在腦海里劈開，整個人都懵了。
八萬塊？
現金？
藏在舊衣服里？
「嫂……嫂子，你……你沒開玩笑吧？」王娟的聲音也開始發抖，「你什麼時候放進去的？為什麼要把錢放舊衣服里啊？」
「我哪還有心思開玩笑啊！」李芳都快哭出來了，「那是你哥剛取的，給他寶貝兒子交擇校費的錢！暫時用不著，我就想藏起來，家裡最近裝修亂糟糟的，我怕丟！想著放舊衣服里最不起眼，本來打算今天就去存銀行的！」
李芳語無倫次，但信息卻表達得異常清晰。
「我昨天……昨天真是鬼迷心竅了，怎麼就把藏了錢的這袋衣服給你送去了呢！小娟，你快！快幫我找找！肯定在裡面！一個黑色的塑料袋！」
王娟手心裡瞬間全是冷汗。
她跌跌撞撞地衝下床，跑到客廳角落。
那袋已經整理清洗過的衣服還放在那裡。
她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過袋子，將裡面的衣服全部倒在地板上。
「老公！老公！快起來！出事了！」她朝著臥室尖叫，聲音因恐懼而變調。
王志強被驚醒，跑出來看到妻子臉色慘白地在一堆童裝里瘋狂翻找，也嚇壞了。
「怎麼了這是？」
「錢！嫂子說她那堆衣服里藏了八萬塊錢！」王娟帶著哭音喊道，「快幫我找！一個黑塑料袋！」
王志強的臉也唰一下白了。
夫妻倆像是瘋了一樣，撲在那堆五彩斑斕的童裝上。
一件一件地抖開。
每一個口袋都翻出來檢查。
尤其是那件藍色的羽絨服，被反覆揉捏，里襯都快被撕開看了。
沒有。
什麼都沒有。
除了柔軟的布料和偶爾摸到的標籤，根本沒有什麼硬邦邦的黑色塑料袋。
王娟的心，一點一點沉下去，沉向冰冷的深淵。
第三章：瘋狂的尋找
地上是一片狼藉。
所有衣服都被翻得亂七八糟，像是遭了賊。
王娟和王志強癱坐在地上，面面相覷，臉上都是難以置信和驚恐。
八萬塊！
這不是一個小數目。
對於他們這種普通家庭來說，更是一筆巨款。
「都……都找遍了嗎？真的沒有？」王志強的聲音乾澀。
「每一件都翻了！里里外外，連襪子我都捏過了！」王娟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，「沒有！什麼都沒有！」
那部一直保持通話狀態的手機里，傳來李芳焦急的追問。
「找到了嗎？小娟？找到了沒有啊？說話啊！」
王娟顫抖著拿起手機，幾乎握不住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努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點，卻依舊發顫。
「嫂子……我們，我們都找遍了……沒，沒看到你說的黑色塑料袋啊……」
電話那頭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這寂靜，比剛才歇斯底里的呼喊更讓人害怕。
幾秒鐘後，李芳的聲音再次響起，卻完全變了調。
不再是驚慌，不再是焦急，而是一種冰冷的、帶著極度懷疑和尖銳的語調。
「沒找到？王娟，你跟我說沒找到？」
「嫂子，是真的，我們都翻遍了……」
「那麼多錢！說沒就沒了？」李芳打斷她，聲音猛地拔高，「王娟！那是我兒子的擇校費！是救命錢！你是不是藏起來了？啊？你看我們家的錢眼紅了是不是！」
如同冰水澆頭，王娟瞬間從頭冷到腳。
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「嫂子！你怎麼能這麼說！我們是真的沒找到！我王娟再窮，也不會拿這種錢！」
「沒拿？那錢呢？錢自己長翅膀飛了？」李芳的語速極快，像刀子一樣割過來，「昨天就只有你碰過那袋衣服！不是你是誰？難道是我自己弄丟的？」
「我真的沒看見！你送來的時候就是一堆衣服，我直接洗了晾了，根本不知道裡面有錢！」
「洗了？」李芳的聲音尖利得刺耳，「你洗了？！你怎麼能洗了呢！那錢要是被洗壞了，或者被你弄丟了，你賠得起嗎你！」
王娟氣得渾身發抖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
武巧輝 • 4K次觀看
楓葉飛 • 2K次觀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