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來可以，每月交8000生活費。"
大嫂的話像一盆冷水，瞬間澆滅了我心中最後的溫暖。
哥哥林峰低著頭，一句話也不說。餐桌上的菜還冒著熱氣，但氣氛已經冷到了冰點。
我緊握著手機，剛剛還在查看去上海的高鐵票價，現在卻在顫抖著搜索去湖北的航班信息。
"姐，你別這樣。"林峰終於開口，聲音裡帶著無奈。
"我怎麼樣了？"大嫂王雅冷笑一聲，"免費保姆可不好找，既然要來，就按規矩辦事。"
我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溫和的女人，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見面時她的笑容，心裡湧起一陣說不出的苦澀。
當晚十點，我訂了明早去武漢的機票。
01
五年前的春天，我第一次見到王雅時，她正在廚房裡忙碌著，繫著碎花圍裙，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。那時候的她，看起來就像鄰家大姐姐一樣親切。
"這是我妹妹林悅。"哥哥林峰介紹道，眼中滿是驕傲。
王雅立刻放下手中的鍋鏟，走過來拉住我的手："悅悅，終於見到你了！峰哥天天在我面前誇你，說你是他見過最懂事的妹妹。"
她的手很溫暖，握著我的時候很真誠。我心裡的緊張瞬間消散了大半。
"嫂子好。"我有些羞怯地叫道。
"好好好，快坐下，我給你盛湯。"王雅忙前忙後，完全沒有初次見面的生疏感。
那頓飯吃得很溫馨。王雅不停地給我夾菜，問我愛吃什麼，在學校過得怎麼樣。她說話的時候眼睛裡有光，讓人感覺特別舒服。
"悅悅，你哥哥說你學的是護理專業？"王雅關切地問。
"是的，還有一年就畢業了。"我點點頭。
"那太好了，以後咱們家有個護士，不怕生病了。"她笑著說，然後轉向林峰，"你妹妹這麼懂事，以後一定要多關心她。"
林峰寵溺地看著我："那是當然，我就這麼一個妹妹。"
那時候的我們，就像真正的一家人。王雅會在我生日的時候給我寄蛋糕，會在我考試前發消息為我加油。我也真心地把她當成了親嫂嫂，每次買到好吃的零食都會寄一份給她。
半年後，他們舉行了婚禮。我特意請假回來參加，還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——我親手織的圍巾。
"悅悅，謝謝你。"王雅收到禮物時，眼中竟然有了淚光，"我從小到大，從來沒有妹妹給我織過圍巾。"
"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妹妹了。"我認真地說。
她緊緊抱住我，在我耳邊輕聲說："有你這個妹妹，我真的很幸福。"
那一刻，我以為我們會一輩子都這麼好下去。
02
變化是從王雅懷孕開始的。
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。我剛從學校畢業，正在找工作，林峰突然打電話告訴我這個好消息。
"悅悅，你要當姑姑了！"他在電話里興奮得像個孩子。
我也為他們高興，立刻買了一堆孕婦營養品寄過去。但從那時候開始，王雅的態度就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。
起初我以為是孕期反應，畢竟懷孕的女人情緒容易波動。她開始很少回我的微信，偶爾回復也只是簡單的幾個字。我問哥哥，他總是說王雅最近比較累，讓我多體諒。
孩子出生那天，我特意請假去上海看望。小侄子皺巴巴的小臉真的很可愛，我從心底里喜歡這個小傢伙。
"嫂子，孩子長得真像哥哥。"我抱著孩子，滿臉笑容。
王雅卻淡淡地說："是嗎？我覺得更像我一些。"
她的語氣里有種說不出的冷淡。我以為是她剛生完孩子太累了，也沒有多想。
但接下來的幾天，我明顯感受到了她的疏離。我主動幫忙照顧孩子、做家務，但她總是一副勉強接受的樣子，甚至有時候會重新整理我已經收拾好的東西。
"悅悅，你也累了，早點休息吧。"她經常這樣說，語氣客氣而疏遠。
那種感覺很奇怪，就像突然之間，我從她的家人變成了外人。
一周後我回到自己的城市，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失落。我試圖通過微信維持我們之前的親密關係，經常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，詢問孩子的情況，但她的回覆越來越敷衍。
漸漸地，我們之間的聯繫變得很少。除了逢年過節的問候，我們幾乎不怎麼聊天了。
我問哥哥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，他總是說沒有，可能是王雅帶孩子太累了。但我心裡明白，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回不到從前了。
03
真正的矛盾爆發是在去年春節。
我帶著給小侄子準備的禮物回到上海過年。孩子已經快一歲了，會叫爸爸媽媽，特別可愛。
"小寶，叫姑姑。"我逗著孩子。
孩子咿呀學語地叫著，王雅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。
"悅悅，你現在工作怎麼樣？"林峰問我。
"還行，在市裡的醫院做護士，收入不高，但是穩定。"我如實說道。
王雅突然插話："護士工資確實不高，在上海這種地方，恐怕連房租都付不起吧。"
她的話讓我有些尷尬，但我還是笑著說："是啊，所以我暫時不打算來大城市發展。"
"那就好。"王雅的話讓我愣了一下。
晚上，我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對話。
"我覺得悅悅人挺好的，你為什麼總是這樣？"林峰的聲音透著無奈。
"好什麼好？"王雅的聲音裡帶著不屑，"你沒看出來嗎？她每次來都是空手套白狼。住我們家，吃我們家的，還理所當然地享受我們的照顧。"
"她是我妹妹，這些不是應該的嗎？"
"應該？"王雅冷笑，"她都工作了，每次來連個像樣的禮物都不帶。那些小零食小玩具值幾個錢？我們在上海買房買車，壓力這麼大，憑什麼要養著一個成年人？"
"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。"林峰的聲音有些生氣。
"過分？我告訴你林峰，這個家現在是我在當，我有權決定誰能進來。如果她想繼續當你妹妹，就要拿出妹妹的樣子來。"
我站在門外，心裡像被針扎一樣疼。原來在她眼裡，我這些年的真心都不值一提，我在這個家的存在竟然成了負擔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提前買了票回去，連再見都沒有說。
04
那次之後，我們之間的關係徹底惡化了。
王雅不再掩飾她的不滿。每當我給小侄子寄東西的時候，她都會在家庭群里陰陽怪氣地說："又收到禮物了，真是不好意思。"
我逐漸減少了聯繫，只偶爾問問孩子的情況。但即使這樣，她也會表現出不耐煩。
"悅悅總是問這問那的，好像我們不會照顧孩子似的。"她在群里說過這樣的話。
林峰開始夾在中間左右為難。他私下裡安慰我，說王雅性格就是這樣，讓我別往心裡去。但我知道，他也很無奈。
我開始懷疑自己。是不是真的如王雅所說，我確實是個負擔？是不是我這些年來的表現真的不夠好？
我開始刻意保持距離，減少對他們生活的關注。但這樣做讓我心裡很難受，因為我是真的關心他們，特別是那個可愛的小侄子。
今年春節，我沒有回上海，而是選擇在自己的城市過年。林峰打電話問我為什麼不回去，我只是說工作太忙。
"悅悅，你是不是和雅雅之間有什麼誤會？"他試探性地問。
"沒有，我只是覺得你們有了孩子，需要更多的私人空間。"我勉強笑著說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，林峰最終只是說了句："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。"
但是，有些東西一旦破碎，就很難再拼湊完整了。
05
一個月前，意外發生了。
林峰在工作中出了車禍，雖然沒有生命危險，但是腿部骨折，需要在家休養三個月。
"悅悅，你能不能來上海幫幫忙？"他在電話里聲音很虛弱，"雅雅一個人既要照顧我，又要帶孩子，實在太累了。"
我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。不管王雅怎麼看我，林峰是我唯一的哥哥，我不能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袖手旁觀。
我向醫院請了假，準備在上海待一個月幫他們渡過難關。
武巧輝 • 64K次觀看
燕晶伊 • 80K次觀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