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公在我家住了12年,卻要把所有財產都留給小叔子,我沒反對,老公知道後,當天就把公公送回了鄉下老家

2025-12-17     武巧輝     反饋

1.

周六傍晚6點45分,窗外的天色像是一塊被洗得發白的舊抹布,灰濛濛地壓在窗棱上。

廚房裡充斥著抽油煙機轟鳴的聲音,我把最後一道紅燒肉端上桌。那是一盤精挑細選的五花肉,色澤紅亮,顫巍巍地冒著熱氣。

「爸,大強,吃飯了。」我解下圍裙,在水龍頭下沖了沖手。涼水激得我那雙布滿細小裂口的手背一陣刺痛。那是常年在超市理貨、接觸冷凍櫃留下的勳章,為了省錢,我用的都是幾塊錢一瓶的甘油,抹了一層又一層,也填不平那些歲月的溝壑。

公公老李坐在沙發上,手裡依舊抱著他那台漆皮剝落的老式「德生」收音機。那是他的寶貝,據說聽了十幾年,除了睡覺從不離手,誰也不讓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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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吃飯,他慢吞吞地挪到餐桌主位,沒等大強動筷子,就先夾起一塊最瘦的肉放進嘴裡,嚼得滋滋作響,滿嘴流油。

「大強,婉兒,有個事兒我琢磨很久了。」公公咽下肉,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明天的天氣,「我年紀大了,身體也不好。我想好了,以後我老家那兩間宅基地,還有我卡里存的那32萬棺材本,都留給老二。」

大強正夾菜的手僵在了半空,筷子尖的一塊土豆「啪」地掉回了盤子裡。

公公像是沒看見大強的反應,自顧自地繼續說:「老二家剛生了孫子,壓力大,還要換學區房。你們只有個丫頭,條件也比老二強,這錢你們就別爭了。以後我這點老骨頭,還是在大強這兒養老,你們照顧我,我放心。」

空氣仿佛凝固了。我坐在大強對面,清晰地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跳了兩下,握著筷子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。

這12年,公公癱瘓在床三年,康復後賴在這裡九年。大小便失禁是我擦,半夜發燒是我背,一日三餐是我做。老二呢?除了過年打個視頻電話喊聲「爸」,連一箱牛奶都沒寄過。

現在,錢和房都給那個只會嘴甜的弟弟,留給我們的,只有繼續當免費保姆的「義務」。

大強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,呼吸急促,張嘴就要吼。

「行,爸你開心就好。」

我搶在大強前面,平靜地開了口。我的聲音穩得連我自己都驚訝,就像是在說這盤紅燒肉有點咸了一樣。

大強猛地轉頭看我,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和憤怒:「林婉,你瘋了?憑什麼——」

「吃飯吧,肉涼了就腥了。」我沒看大強,只是默默夾了一塊公公挑剩下的、全是肥油的肉塊放進碗里,面無表情地吞了下去。

那頓飯,大強吃得如同嚼蠟,公公卻吃得紅光滿面,還哼起了收音機里的京劇。他大概以為,我這個「老實人」又一次妥協了,就像這12年來的每一次一樣。

但他不知道,人的心死,往往只需要一瞬間。

2.

晚上,大強在臥室里來回踱步,像一頭被困住的獅子,滿屋子都是壓抑的怒火。

「林婉,你到底怎麼想的?這不是錢的事兒!這是理兒!憑什麼老二什麼都不幹拿大頭,我們累死累活連句好話都沒有?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?」大強壓低聲音吼道,怕驚動隔壁的公公,這種刻在骨子裡的「孝順」讓我覺得諷刺。

我坐在床邊,正在用那瓶快見底的甘油塗抹手上的裂口。聽到他的質問,我連眼皮都沒抬。

「大強,你覺得這12年,我為了什麼?」我輕聲問。

大強愣住了,腳步停了下來。

我從床頭櫃最下層的抽屜里,拿出一個泛黃的軟皮筆記本,扔到床上。

「這是這12年的帳。」我指了指本子,「爸的醫藥費、營養品、每年的體檢、還有他偷偷寄給老二的錢,我都記著。一共是46萬。這還不算我為了照顧他,辭掉會計工作去超市理貨損失的工資,也不算這12年我沒買過一件像樣衣服省下的錢。」

大強顫抖著手翻開那本子,密密麻麻的數字像螞蟻一樣爬滿紙張。每一筆,都是我們這個小家被抽走的血,都是我從牙縫裡省出來的尊嚴。

「我不反對,是因為我知道反對沒用。」我看著大強,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,「在你心裡,他是你爸,是長輩。哪怕他偏心到咯吱窩,你頂多也就是吵兩句,最後還是會說『天下無不是的父母』。大強,我累了。既然他把錢都給老二,那養老也該歸老二。明天我就幫他收拾行李,送他回老家。」

大強急了,臉漲得通紅:「婉兒,你別賭氣。老二那個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,爸要是回去,不得被嫌棄死?他畢竟是我親爹,我能看著他受罪嗎?」

「那我呢?」我打斷他,眼淚終於沒忍住,砸在手背的裂口上,鑽心地疼,「這12年,我是你老婆,還是你們李家的長工?我就活該受罪嗎?大強,如果你明天不送他走,那我就走。這日子,我過夠了。」

說完,我背過身去,不再理他。

那一夜,大強在陽台抽了一整夜的煙。第二天早上打掃衛生時,我數了數,煙灰缸里堆滿了26個煙頭。那是他最愛抽的紅雙喜,65塊錢一條,廉價又嗆人。而公公每個月喝的茶,都是400塊一斤的鐵觀音,還是大強專門託人買的。

第二天是個周日。家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,連空氣里都瀰漫著火藥味。

公公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麼,一上午都沒出房門。直到下午三點,他在屋裡喊:「大強!大強!我要聽戲,這破收音機怎麼不響了?快來給我修修!」

大強頂著兩個黑眼圈,嘆了口氣,還是進去了。那是一種習慣性的順從,像是一道無形的枷鎖。

我在客廳收拾行李。不是公公的,是我的。我已經想好了,如果今天大強還拎不清,這婚,離了也罷。

「婉兒……」大強拿著那個收音機走了出來,臉色有點怪,「好像是電池接觸不良,還有點雜音,我拆開看看。」

他坐在茶几旁,找來螺絲刀。那是公公的命根子,平時連碰都不讓我們碰,今天也是急著聽下午的評書,才捨得交到大強手裡。

大強熟練地擰開後蓋的螺絲,用力摳下電池。

那個電池倉很大,是那種老式的1號大電池。大強剛把電池摳下來,一團塞得緊緊的、裹著透明膠帶的紙團就掉了出來。

3.

「這是什麼?」大強皺眉,撿起那個紙團。

紙團展開,是一張皺皺巴巴的信紙,還有幾張匯款單的存根。我看了一眼金額,每一筆都是五千、一萬,收款人全是小叔子。

我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,湊了過去。

信紙上是公公那歪歪扭扭的字跡,大概是寫給老二的草稿,或者是備忘錄,上面寫著:

「老二,這32萬都在卡里,密碼是你生日。老大媳婦就是個傻子,好哄,只要我不走,他們就得管我飯。這錢你拿去買車,別讓老大知道。要是老大問起,我就說是看病花完了……」

大強的手開始發抖,臉漲成了豬肝色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。

雖然早就猜到父親偏心,但白紙黑字看到「傻子」、「好哄」這些字眼,那種被親人當猴耍的屈辱感,還是像耳光一樣狠狠扇在臉上。他一直以為父親只是糊塗,沒想到卻是精明到骨子裡的算計。

「這就是我盡孝了12年的爹……」大強慘笑一聲,眼圈紅了,「把我當賊防,把你當傻子騙。」

「還有個東西。」我也看到了電池倉深處,似乎還卡著一個小小的黑色物件。

大強用鑷子把它夾了出來。那是一支黑色的微型錄音筆,很舊的款式,掉漆嚴重,不知道公公是從哪弄來的,或者是老二以前淘汰下來的電子產品。

「他藏這個幹什麼?」大強疑惑地按了一下播放鍵。

錄音筆上的紅燈閃爍了兩下,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傳了出來。

我本以為又是公公記錄的什麼「防騙指南」或者是戲曲片段,剛想轉身繼續收拾衣服,一個熟悉又刺耳的聲音從揚聲器里鑽了出來。

是公公的聲音,聽起來有些年頭了,背景里還有夏天知了的叫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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