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把拆遷款全給弟弟,我沒鬧,年前她來電:年貨八千,轉一下。我:以後不回去了,你讓弟弟結

2025-12-17     武巧輝     反饋

1.

臘月二十三,小年夜。

食品廠質檢經理的獨立辦公室里,冷氣開得很足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高濃度的次氯酸鈉消毒水味,這是我最喜歡的味道——乾淨、無菌、秩序井然,容不下半點瑕疵。

就像我現在的人生,黑白分明。

「咔嗒、咔嗒。」

我手裡的紅色簽字筆有節奏地按動著,目光盯著窗外並不熱鬧的煙花。桌上的手機螢幕亮了又滅,滅了又亮。

備註只有一個字:媽。

這是我解除拉黑後的第一個電話。

猶豫了五秒,我接通了。

「淺淺啊……」

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,嘶啞得厲害,像是喉嚨里卡著粗砂紙,每說一個字都伴隨著奇怪的呼嚕聲。背景安靜得有些詭異,往年這時候,家裡那台破電視總是開得震天響,還有弟弟林強打遊戲的叫罵聲,可今天,什麼都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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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有事?」我聲音冷得像手裡的質檢報告。

「那個,馬上過年了。」母親似乎在費力地喘氣,「你給媽轉八千塊錢吧。媽想……置辦點好年貨。今年我想穿綢緞的。」

「咔嗒」一聲,筆尖狠狠戳在紙上,劃破了「合格」兩個字。

我氣極反笑:「八千?媽,你那兩百萬拆遷款呢?一年前在村委會上,你不是擋在林強前面,指著我鼻子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一分錢都不給我嗎?這才一年,兩百萬就花光了?」

那天的場景像根刺,扎在肉里一年了,還沒化膿。

「那錢……那是給強子娶媳婦做生意的,不能動。」母親的聲音有些發虛,卻依舊固執,「你現在是大經理,日子過得好,八千塊對你來說不算啥。媽就是想買身好衣裳,體體面面過個年。」

體面?

我看著窗玻璃上自己疲憊的倒影,心裡的火蹭蹭往上冒。拿著兩百萬給兒子鋪路,轉過頭來找沒分到一分錢的女兒吸血,還要穿綢緞?

「媽,林強呢?」我壓著火問,「他拿了兩百萬,連八千塊都不給你出?」

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,只有母親沉重的呼吸聲。

過了許久,她才支支吾吾地說:「他……他忙。是大老闆,去外地談生意了,不在家。」

「忙著花錢吧。」我冷哼一聲,積攢了一年的委屈瞬間爆發,「媽,既然把錢都給了他,養老送終你也找他吧。這八千塊年貨錢,以後我不回去了,你讓你的寶貝兒子結。」

說完,我直接掛斷,再次把那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。

世界終於清靜了,只有消毒水的味道依舊刺鼻。

2.

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。

丈夫大偉見我臉色不好,給我倒了杯熱水。「老家來電話了?」

「嗯,要八千塊買年貨。」我把包扔在沙發上,整個人陷進去,覺得渾身發冷,「你說可笑不可笑?守著兩百萬的巨款,還要來算計我這點工資。」

大偉嘆了口氣,欲言又止:「淺淺,其實前兩天……王嬸給我發過微信。」

我警覺地抬頭。王嬸是老家鄰居,出了名的大嘴巴。

「她說看見你媽最近瘦得厲害,也不出門,前天在院子裡曬太陽,臉蠟黃蠟黃的。問她強子呢,她就說去外地了。王嬸說,看著不像沒事的樣子。」

「瘦得厲害?」我皺了皺眉。

母親雖然六十三了,但身體一直壯得像頭牛,以前扛著五十斤大米上六樓都不帶喘氣的。

「要不,回去看看?」大偉勸道。

「不去。」我硬邦邦地回絕,「她有錢有兒子,輪不到我看。說不定是林強帶她去哪兒旅遊累著了。」

嘴上這麼說,那一晚我卻失眠了。

我鬼使神差地搜索林強的微信。他的朋友圈設置為「半年可見」,點進去,卻是一片空白。

這太反常了。林強那種暴發戶性格,恨不得買個打火機都要發九張圖炫耀。手握兩百萬巨款,竟然半年沒發一條朋友圈?

最後一條動態停留在半年前,是一張模糊的夜景,配文竟然是:「命里有時終須有,命里無時莫強求。」

這酸溜溜的話,不像他那個豬腦子能寫出來的。

這種不安,像發酵的麵糰,在我心裡一點點膨脹。

直到臘月二十八。

快遞停運前的最後一天。下午三點,收發室的大爺喊住了我:「林經理,有個你的包裹!是個蛇皮袋子,那字寫得跟雞扒的一樣,差點沒認出來。」

我心裡「咯噔」一下。

走到收發室,地上扔著一個灰撲撲的化肥袋子,袋口用粗麻繩捆得死死的。寄件人一欄,歪歪扭扭寫著「陳淑芬」。

母親寄來的。

我找了把剪刀剪開麻繩。袋子一打開,一股陳舊的、混合著陽光和泥土的味道撲面而來,瞬間沖淡了辦公室里的消毒水味。

是如意菜。

把最嫩的豆角、黃花菜切成細絲,在大太陽底下曬三天三夜。這是老家的習俗,過年燉肉吃,寓意萬事如意。小時候我最愛吃,後來進城嫌土,再也沒碰過。

滿滿一袋子,切得整整齊齊。

我看著那些乾菜,鼻子有些發酸。她不是要高檔年貨嗎?為什麼還費勁巴力弄這些不值錢的東西?

「哎,這底下好像還有東西。」大爺指了指袋底。

我伸手去掏,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紙殼。

拿出來一看,是一個拆開的舊藥盒。那種十幾塊錢一盒的止痛藥,盒子邊緣已經磨得起毛了。

藥盒背面,密密麻麻寫著字。

筆跡依舊是那種歪歪扭扭的「雞扒字」,有的地方用力過猛戳破了紙,有的地方筆墨斷斷續續,像是寫字的人手在劇烈顫抖。

最上面寫著四個大字:年貨清單。

我原本以為這是她寫給我的購物清單,心想這老太太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,都要過年了還不忘使喚我買東西。

我冷笑一聲,剛想把它扔進垃圾桶,視線卻無意間掃過了第一行字。

那一瞬間,我的職業敏感度讓我的大腦「嗡」的一聲響。

清單上寫著:

1.紅綢子一身(里外都要新的),不要帶拉鏈的,我不習慣,要盤扣的。

2.黑布鞋一雙,底子要納得厚一點,千層底最好,路遠不好走。

3.柏木匣子一個,不要太大的,我不占地兒,結實就行。

辦公室的空調明明開到了26度,我卻突然覺得如墜冰窟,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。

「路遠不好走」……「不占地兒」……「不要拉鏈」……

我死死盯著那張藥盒,呼吸急促,手指開始劇烈顫抖。

在我們老家的風俗里,只有一種衣服絕對不能帶拉鏈,因為那是「鎖住魂」的不吉利;只有一種鞋子需要特意強調底厚,因為那是給去往「另一個世界」的人趕路穿的;只有一種匣子不需要太大……

這哪裡是年貨清單?

這分明是壽衣和骨灰盒的置辦清單!

我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,藥盒紙片在手裡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。

我不信。

1、

臘月二十三,小年。

食品廠的質檢辦公室里,充斥著一股淡淡的次氯酸鈉消毒水味。這味道冷冽、乾淨,甚至帶著一絲不近人情的嚴苛,就像我現在的生活一樣。

窗外隱約傳來幾聲鞭炮響,我低頭盯著手裡那份微生物檢測報告,手中的紅色原子筆有節奏地發出「咔嗒、咔嗒」的聲響。這是我的職業病,也是我煩躁時的習慣動作。

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,螢幕上跳動著「媽」這一個字。

我盯著那個字看了足足五秒,直到螢幕快要熄滅,才滑向接聽。

「淺淺啊……」

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嘶啞,甚至帶著一種奇怪的、像是喉嚨里含著什麼東西的呼嚕聲。背景安靜得出奇,沒有往年這個時候該有的電視聲,也沒有弟弟林強打遊戲的嘈雜聲。

「什麼事?」我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像那份檢測報告一樣冰冷。

「那個,馬上過年了。」母親頓了頓,似乎在積攢力氣,「你給媽轉八千塊錢吧。媽想置辦點……好年貨。」

「咔嗒。」我手裡的筆帽被重重按了下去。

八千?

我氣極反笑,看著窗玻璃上映出的自己那張疲憊的臉,冷冷地問:「媽,如果我沒記錯,一年前老房子拆遷,兩百多萬賠償款,你是一分不少全給了林強吧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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