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哥，這卡里有100萬，是媽給你的婚房錢吧？」飯桌上，我女兒周靜笑盈盈地看著我兒子周浩，聲音清脆，「正好王強他弟今年考上國外的好大學，一年學費就要幾十萬，你這錢先借我們應應急唄？」
我剛想開口說點什麼，坐在兒子身邊的兒媳婦林悅卻動了。
她一言不發，伸手從周浩手裡拿過那張銀行卡，當著所有人的面，『啪』地一聲，輕輕放在了自己的手提包里，然後拉上了拉鏈。
整個動作行雲流水，快到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。
飯桌上的空氣瞬間凝固了。
01
那天早上，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我的臉上，暖洋洋的。
我心情特別好，因為我終於攢夠了100萬，準備給我兒子周浩和兒媳婦林悅買婚房。
周浩是我唯一的兒子，從小就懂事，工作後也踏實肯干。
兒媳婦林悅更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，不僅人長得漂亮，性格也好，知書達理，對我這個婆婆比親閨女還親。
他們結婚兩年了，一直租房子住，我這當媽的，心裡總覺得虧欠他們。
我把那張存著100萬的銀行卡交到周浩手上時，他激動得眼眶都紅了。
「媽，這太多了，您和爸留著養老吧。」
我拍了拍他的手，笑著說：「傻孩子，你們過得好，就是我們最大的幸福。快，給小悅看看，讓她也高興高興。」
林悅走過來，看到卡也是一臉驚訝，連連擺手：「媽，這錢我們不能要。您和爸掙錢不容易，我們自己還年輕，可以慢慢奮鬥。」
看著兩個孩子這麼懂事，我心裡更是熨帖。
我佯裝生氣地把卡塞到林悅手裡：「給你就拿著！你們早點買個安穩的房子，我也能早點抱上孫子。就這麼定了，誰再說不要，就是不孝順我！」
兩個孩子拗不過我，只好收下了。
林悅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她抱著我的胳膊撒嬌：「謝謝媽，您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婆婆。」
為了慶祝這件大喜事，我特意讓兒子兒媳晚上來家裡吃飯，還把我女兒周靜一家也叫了過來，想著一家人熱熱鬧鬧。
我燉了雞湯，做了他們最愛吃的紅燒肉，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子。
晚飯剛開始，氣氛還其樂融融。
周浩興奮地宣布了我給他100萬買房的事情，想讓妹妹也替他高興高興。
周靜當時聽了，臉上的笑容確實很燦爛，一個勁兒地恭喜她哥，還誇我這個當媽的「大方」、「有遠見」。
我當時心裡美滋滋的，覺得兒女和睦，家庭幸福，這輩子也就沒什麼別的奢求了。
可我萬萬沒想到，這份和諧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
酒過三巡，菜過五味，周靜的老公王強裝作不經意地提了一句：「哎呀，我那個弟弟真不爭氣，非要去國外留學，一年光學費生活費就得大幾十萬，我這當哥的，真是壓力山大啊。」
我當時沒多想，還安慰他：「孩子有出息是好事，你們做哥哥嫂子的，辛苦點也值得。」
周靜立刻接上了話頭，她放下筷子，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兒子周浩，臉上帶著那種親切又算計的笑容。
然後，就發生了引言里的那一幕。
她的話像一顆炸雷，把飯桌上所有人都炸蒙了。
我老公周建國眉頭緊鎖，周浩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，而我，更是氣得心口一陣發堵。
這是借嗎？
哪有剛聽說別人有錢，就立刻開口「借」的？
而且一開口，就是要把這100萬整個端走的意思！
這可是我兒子的婚房錢，是他們未來小家庭的根基！
我正要發作，告訴她這錢是萬萬不能動的。
可我沒想到，林悅的動作比我的話更快。
她收回銀行卡的那個瞬間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。
我甚至能聽到周靜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。
「你……你這是什麼意思？」周靜的臉漲得通紅，笑容僵在嘴角，像是被人當眾扇了一巴掌。
林悅抬起頭，目光平靜地看著她，語氣不卑不亢：「沒什麼意思。這是媽給我們的買房錢，一分一毫都凝聚著媽的心血和對我們的愛，我們不能拿這筆錢去做別的事情，這是對媽的不尊重。」
她頓了頓，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，繼續說道：「而且，小靜，你剛才說的是『借』。
既然是借，那總得有個章程吧？
什麼時候還？
怎麼還？
利息怎麼算？
這些問題沒說清楚之前，這麼大一筆錢，恐怕誰也不敢輕易借出去吧？」
林悅的話，字字句句都敲在道理上，卻又像一記記耳光，扇在周靜的臉上。
02
林悅的話音剛落，周靜「哇」的一聲就哭了出來。
她那眼淚說來就來，跟擰開了水龍頭似的，一邊哭一邊指著林悅，話卻是對著我兒子周浩說的：「哥！你看看她！你看看你娶的好媳"婦！我可是你親妹妹啊！王強他弟不也是你弟嗎？現在家裡有困難，想找你幫個忙，她就這麼咄咄逼人！這是把我們當賊防著啊！我們還能騙了你不成？這還沒進你家門幾天呢，就開始挑撥我們兄妹的感情了！」
她這一哭一鬧，典型的惡人先告狀。
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從冰點降到了地獄。
她老公王強也立刻幫腔，一臉的痛心疾首：「周浩，小靜說得沒錯。我們真沒想到弟妹是這樣的人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，我們是真的遇到難處了，不然誰會張這個嘴？我弟的前途可就指望這筆錢了。你們這房子晚點買也沒事，租房子不也一樣住嗎？可我弟上學的事情是耽誤不起的啊！」
這兩個人一唱一和，把林悅塑造成了一個尖酸刻薄、不近人情的惡人，而他們自己，則成了為家人前途奔波卻被無情拒絕的可憐人。
我兒子周浩的臉已經氣得發青，他猛地一拍桌子，站了起來：「夠了！周靜，王強，你們倆說完了沒有？！」
他這一聲怒吼，把周靜的哭聲都給嚇停了。
周浩指著周靜，氣得手都在發抖：「這是我媽給我們的買房錢！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風刮來的！我跟我老婆結婚兩年，沒房沒車，我媽心疼我們，把自己的養老錢拿出來給我們安家，你倒好，張嘴就要拿走？你還好意思說你是我親妹妹？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哥，有沒有咱爸咱媽？」
他又轉向王強，眼神冰冷：「還有你，王強。你弟弟上學是大事，那你自己的錢呢？你爸媽的錢呢？你們家難道就指望我媽這100萬養老錢去給你弟鋪路？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？我老婆說得有錯嗎？這麼大一筆錢，連個借條、還款日期都沒有，張嘴就叫『借』，你們這不叫借，這叫搶！」
周浩的一番話，把那兩口子的臉皮徹底撕了下來。
周靜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，只能繼續用哭來當武器。
王強則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，尷尬地辯解：「我們……我們這不是著急嗎？肯定會還的，都是一家人，還信不過嗎？」
「信不過！」這次開口的，是沉默了半天的林悅。
她的聲音不大，卻異常清晰和堅定。
她站起身，走到我身邊，輕輕握住我有些冰涼的手，然後才看向周靜和王強，眼神里沒有憤怒，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冷靜。
「不是我們信不過，是你們的行為讓我們沒辦法信。第一，你們明知道這是我媽的養老錢，是給我們買房的救命錢，卻還是選擇在這個時候開口，這說明你們根本沒有體諒過我媽和周浩。第二，你們隻字不提自己家如何籌款，反而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這100萬上，這不叫借錢，這叫道德綁架。第三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，」林悅的目光落在周靜身上，「小靜，這些年，你從周浩這裡『借』走的東西還少嗎？
小到幾千塊的包，大到幾萬塊的旅遊，哪一次說過要還？
周浩心疼你這個妹妹，從來不跟你計較，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得寸進尺，把他的忍讓當成理所當然。」
林悅這番話說出來，不光是周靜夫婦，連我都愣住了。
我只知道女兒偶爾會找兒子要點東西，卻不知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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