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翠芬，林海，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毀掉我嗎？
你們太小看一個專業人士被逼到絕路時的能量了。
遊戲，現在才剛剛開始。
07
濱海市公安局，審訊室。
白色的牆壁，白色的燈光，一切都白得刺眼。
桌子對面，坐著兩名警官，一個就是帶隊的中年警官，姓李，另一個是負責記錄的年輕警官。
「陳默，32歲，安盛資本高級風險分析師。是也不是？」李警官翻看著我的資料，例行公事地發問。
「是。」我回答，手腕上的手銬已經被取下，但那冰冷的觸感仿佛還烙印在皮膚上。
「我們再問你一遍，兩周前，你是否經手過一筆三百萬的公司備用金？」
「是。但我已經說過了，那筆錢是用於填補客戶『宏遠科技』的違約金虧空，屬於緊急風險處置。
所有的操作流程完全合規，並且有郵件和線上審批記錄為證。」
我冷靜地陳述。
年輕警官在一旁插話：「但是，我們接到的舉報材料顯示，你利用職務之便，通過多個第三方帳戶，將這筆錢『洗』了一遍，最終轉入了你妻子林嵐名下的一個銀行帳戶。
這是銀行提供的流水單，你自己看。」
他將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。
我拿起來一看，瞳孔不由得一縮。
這份流水單做得天衣無縫！
上面清晰地顯示，一筆三-百萬的資金，經過了三個看起來毫不相干的商業帳戶的流轉，最終在昨天下午，打入了林嵐的一張儲蓄卡里。
而那三個商業帳戶，我一眼就認出來，都曾是我在處理公司業務時接觸過的合作方。
這手段，太專業了！
林海那個不學無術的草包，絕對做不出這麼精密的局。
他的背後，一定還有高人指點！
「這不是我做的。」我放下文件，看著李警官的眼睛，「這份流水是偽造的。真正的資金流向，根本不是這樣。」
李警官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：「陳默，現在是人證物證俱在。舉報人提供了你和宏遠科技私下接觸的錄音，證明你和他們惡意串通，騙取公司資金。銀行流水也證明了錢的去向。你現在單方面否認，沒有任何意義。」
錄音？
我腦中靈光一閃。
那次和宏遠科技的負責人見面，是在一個咖啡館，林海當時也在場！
他說他剛好路過，想跟我「學習學習」。
我當時沒多想，現在看來，他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布局了！
這個局，做得太深，太狠了。
「我要求見我的律師。」我深吸一口氣，說出了唯一的訴求。
在沒有確鑿證據反駁對方之前，說得越多，錯得越多。
李警官點了點頭：「可以。這是你的合法權利。」
就在這時，審訊室的門被推開，一個年輕警官探進頭來，神色有些古怪：「李隊，外面有人找陳默，說是他的律師。」
「這麼快？」李警官有些意外，但還是揮了揮手，「讓他進來吧。」
門再次被推開，走進來的人，卻讓我大吃一驚。
不是我預想中的任何一位律師。
進來的是一個女人，三十歲左右，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職業套裝，氣質幹練，眼神銳利。
她叫秦嵐，是安盛資本法務部的負責人，也是整個東區最出名的商業訴訟律師之一，人稱「鐵娘子」。
我們雖然在同一家公司，但平時交集並不多，我只在幾次高層會議上見過她。
她怎麼會來？
而且是以我律師的身份？
「秦總？」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。
秦嵐對我點了點頭，然後轉向李警官，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：「李警官，你好。我是安盛資本的法務代表秦嵐，同時，我也接受陳默先生的個人委託，擔任他本次案件的辯護律師。這是我的證件和委託函。」
李警官接過文件，仔細核對了一番，確認無誤後，臉上露出一絲驚訝。
安盛資本法務部的「一姐」親自出馬，這案子的分量，顯然比他想像的要重。
「秦律師。」李警官示意她坐下，「既然你是律師，那有些話我就直說了。目前所有證據都對你的當事人非常不利。」
「證據？」秦嵐微微一笑，那笑容裡帶著一絲不屑，「李警官，你是指那份漏洞百出的銀行流水，還是那段經過惡意剪輯的錄音？」
她說著，從包里拿出自己的平板電腦，打開一個加密文件，推到李警官面前。
「這是我們公司風控系統記錄的完整資金流向圖。三百萬備用金的每一分錢，都清晰地流向了用於對衝風險的金融衍生品池，並且在三天前，已經隨著風險解除，連本帶利回到了公司主帳戶。總金額是三百零八萬七千元，這是回款記錄。」
她手指滑動，螢幕上出現另一份文件。
「至於那段錄音，我們的技術部門做過分析，裡面至少有三處明顯的剪輯痕跡，將陳默先生安撫客戶情緒的話，嫁接成了所謂的『合謀』。
這是聲紋分析報告。」
秦嵐每說一句，李警官和旁邊年輕警官的臉色就凝重一分。
最後，秦嵐關掉平板，身體微微前傾，目光灼灼地看著李警官：「李警官，現在，我代表我的當事人陳默先生，以及安盛資本，正式向警方報案。」
「我們舉報林海、張翠芬等人，涉嫌偽造金融票證罪、誣告陷害罪。同時，我們也掌握了他們參與非法集資、並涉嫌詐騙的初步證據。所有相關材料，我們已經打包發到了市局經偵支隊的公共郵箱。」
「我們相信，濱海警方會給我們一個公正的處理結果。」
秦嵐的聲音不大，但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，在小小的審訊室里，激起千層巨浪。
我看著她，心中充滿了震撼。
在我被帶走後這短短的兩個小時里，她不僅調動了公司最核心的技術和法務資源，還完成了一套堪稱教科書級別的「反殺」操作。
她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？
她又為什麼，要這麼不遺餘力地幫我？
秦嵐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，她轉過頭，對我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微笑。
然後，她用口型，無聲地對我說出了三個字。
「林……雪……說……的。」
08
林雪？
這兩個字像一道閃電，劈開了我心中所有的迷霧。
是林雪！
是她在關鍵時刻，把真相告訴了秦嵐！
我腦海里瞬間浮現出她最後看我的那個眼神——愧疚、掙扎，還有一絲決然。
原來，在那一刻，這個一直被家人當成傀儡的女孩，做出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選擇。
我心中五味雜陳。
我一直以為她和她的母親、哥哥是一丘之貉，貪婪、虛榮、無知。
沒想到，在深不見底的泥潭裡，她竟然還保留著一絲良知。
秦嵐的出現和她帶來的「王炸」證據，徹底扭轉了局勢。
李警官和他的同事立刻對秦嵐提交的材料進行了緊急核實。
幾通電話打出去，經偵支隊那邊很快傳來了反饋：確認收到了安盛資本發來的舉報材料，並且經過初步研判，材料的真實性極高，已經決定併案偵查。
審訊室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。
我從「犯罪嫌疑人」，變成了「受害人」。
李警官看著我，眼神里多了幾分歉意：「陳默先生，看來是我們搞錯了。我代表我們分局，向你表示歉意。我們會立刻撤銷對你的拘傳。」
「李警官言重了。」我站起身，「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。現在，我只想知道，誣告我的人，會得到什麼樣的處理。」
「你放心。」李警官的表情嚴肅起來，「誣告陷害是公訴案件，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！絕不放過任何一個企圖挑釁法律尊嚴的人！」
……
走出公安局大門，濱海市的夜空格外深邃。
晚風吹在臉上，帶著一絲涼意，卻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秦嵐和我並肩走著，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裡格外清脆。
「謝謝你，秦總。」我由衷地說。
「不用謝我。」秦嵐目視前方，語氣平淡，「第一，你是公司的人，保護員工是我的職責。安盛資本的招牌，不能被幾個跳樑小丑砸了。第二，要謝，就去謝林雪吧。是她，在你們被帶走後，用宴會上一個客人的手機，偷偷打通了我的電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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