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哥回來後聽說了這件事,立刻又去找了小區物業。
他把張桂芬的照片交給了保安隊長,並明確表示,如果這個人再來小區騷擾,就直接以擾亂社會治安的名義報警處理。
從那以後,張桂芬再也沒有出現過。
我看著窗外,心裡一片平靜。
我終於明白,面對那些不講道理、沒有底線的人,文明和規則,才是最有效的武器。
我並沒有忘記李莉。
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,不能就這麼輕易地算了。
直接去揭穿她,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。
我要的,是讓她自食惡果。
我找了個周末,回了趟老家,特意去拜訪了一個出了名的「大嘴巴」遠房親戚。
喝茶聊天的時候,我「不經意」地嘆了口氣,說起了周家的「煩心事」。
「唉,我那個前小叔子,也不知道在外面乾了什麼,聽說欠了一大筆錢,數目還不小呢。真不知道他那剛過門的媳婦知不知道,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。」
我話說得模稜兩可,但透露的信息足夠勁爆。
不出三天,這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,在整個親戚圈子裡傳得人盡皆知。
那些借錢給周偉的債主們,本來還顧忌著周家的面子,沒有把事情鬧大。
現在一聽聞風聲,生怕周家還不上錢,立刻就炸了鍋。
一時間,各路債主紛紛找上門去。
周家的門檻,都快被討債的人給踏破了。
家裡被搞得雞飛狗跳,不得安寧。
張桂芬為了給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還債,把準備養老的積蓄全都拿了出來,還厚著臉皮到處找親戚借錢。
但那個窟窿太大了,根本填不上。
李莉一看這架勢,徹底慌了。
她嫁給周偉,圖的就是周家看著還算殷實的家境和婆婆的偏愛。
現在家裡被掏空了,還背上了巨額債務,她哪裡還坐得住。
她開始跟周偉吵,跟婆婆鬧,吵著要離婚。
周偉本來就因為被追債搞得焦頭爛額,被她這麼一鬧,積壓的火氣徹底爆發。
他在爭吵中,一氣之下把李莉假懷孕騙錢給他還債的計劃全都抖了出來。
張桂芬這才知道,自己從頭到尾都被這個她最疼愛的小兒媳耍得團團轉。
新仇舊恨加在一起,家裡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大戰。
據說,兩人在家裡大打出手,鬧得鄰里皆知,最後李莉也被趕出了家門,一無所有。
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正在為我新工作的第一次重要會議做準備。
我只是對著鏡子,整理了一下我的職業套裝,淡淡地笑了笑。
惡人自有惡人磨。
這齣戲,終於唱完了。
新公司的節奏很快,但我適應得很好。
脫離了家庭的內耗,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,反而激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能。
我憑藉著出色的業務能力,很快就在部門裡站穩了腳跟。
我獨立負責的一個項目,在我的努力下,取得了巨大的成功,為公司帶來了可觀的利潤。
在項目的慶功宴上,我穿著得體的禮服,化著精緻的淡妝,站在領導身邊接受著大家的祝賀。
命運的安排總是充滿了諷刺。
就在那家餐廳的門口,我偶然遇到了周明。
他似乎是在和客戶吃飯,看到我的瞬間,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他呆呆地看著我,眼神里充滿了震驚、懊悔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。
他家裡的雞犬不寧,他自己凈身出戶後租住在狹小的單間裡,過得潦倒不堪。
而我,卻在這裡煥然一新,活得風生水起。
這種強烈的對比,像一根刺,深深扎進了他的心裡。
從那天起,他開始給我發信息,打電話,內容從一開始的道歉,到後來的回憶過去,再到赤裸裸地請求復合。
我沒有回覆一個字,直接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。
可他並不死心。
幾天後,他竟然跑到我公司樓下堵我。
「晚晚,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?我現在知道錯了,我後悔了!」他試圖拉住我的手,面容憔悴,眼神卑微。
我厭惡地甩開他。
就在我們拉扯的時候,一個溫和而有力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。
「林晚,需要幫忙嗎?」
是我公司的同事,也是我們項目組的合作夥伴,趙宇。
他是個很紳士的男人,在工作上幫過我不少。
他很自然地站到我和周明之間,隔開了周明的糾纏。
「這位先生,請你放尊重一點。」
周明看著眼前這個比他高大、比他體面的男人,又看看我,眼神里的不甘和失落幾乎要溢出來。
他最終什麼也沒說,狼狽地轉身離開了。
「謝謝你。」我對趙宇說。
「不客氣。」他笑了笑,露出兩顆好看的虎牙,「走吧,不是說要去慶祝項目成功嗎?我請你。」
我看著他溫和的笑臉,也笑了。
陽光正好,我坐上他的車,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那個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。
周家的日子,徹底跌入了谷底。
還完那筆賭債,周家元氣大傷,家裡的積蓄被掏空,還欠了一屁股外債。
往日的歡聲笑語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無休止的爭吵和壓抑。
婆婆張桂芬,因為急火攻心,加上無人照料,一病不起,住進了醫院。
躺在病床上的她,終於想起了我。
想起我過去每天早起為全家準備早餐,想起我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,想起她生病時我端茶倒水、衣不解帶的照顧。
可惜,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。
她的兩個寶貝兒子,一個被她逼得凈身出戶,生活潦倒;另一個是扶不起的阿斗,只知道伸手要錢。
到了需要出錢出力的時候,周明和小叔子周偉開始互相推諉,誰都不想承擔責任。
在醫院高昂的費用面前,那點可憐的「兄弟情」不堪一擊。
走投無路之下,周明又來找我了。
他以我們過去的夫妻情分作為要挾,想讓我「借錢」給他母親看病。
「林晚,算我求你了,她畢竟也做過你兩年的婆婆。」他姿態放得極低。
我看著他,只覺得可笑。
「周明,第一,我們已經離婚了,我沒有義務為她的醫藥費負責。第二,當初她讓我凈身出戶的時候,可沒念過半分情分。你的面子,你自己掙,別來找我。」
我直接掛了電話。
後來聽說,周明不死心,又給我哥打了電話,結果被我哥一頓痛罵,並警告他不准再來騷擾我的生活。
周家兄弟因為醫藥費的問題,在醫院的走廊里大吵了一架,最後不歡而散。
那個曾經被張桂芬引以為傲的,「和睦」的家庭,在現實的考驗面前,分崩離析,成了一盤散沙。
我的事業蒸蒸日上,整個人也越來越自信開朗。
爸媽看在眼裡,喜在心裡,終於徹底放下了心。
一天晚飯後,我媽一邊收拾碗筷,一邊跟我閒聊,無意中說起了一件事。
「晚晚啊,有件事我跟你爸一直瞞著你。當年你結婚的時候,我們給你準備的嫁妝里,其實還有一套老城區的房子。」
我愣住了:「房子?我怎麼不知道?」
「那是個小兩居,是你外公留給我的。當時你正要結婚,我們就想著過戶給你當嫁妝。可後來看著你那個婆婆精明算計的樣子,我跟你爸就多了個心眼。」
我媽嘆了口氣:「我們怕這房子要是寫在你名下,被你婆家知道了,肯定又要惦記。所以房產證就一直沒給你,讓你哥先保管著。」
我哥林浩從房間裡走出來,手裡拿著一個紅色的房產證本。
「媽說得沒錯,本子在我這兒。」
他把房產證遞給我,笑著說:「本來想等你跟周明那小子日子過穩了再給你的,沒想到……幸好沒給。」
我打開房產證,看到上面白紙黑字寫著我的名字。
一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,震驚,感動,還有一陣後怕。
我媽接著說:「最巧的是,前幾天你哥接到街道辦的電話,說那片老城區要拆遷了。按政策,咱們家那套房子,預計能分到一大筆拆遷款和好幾套安置房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