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點開他的微信,聊天記錄很乾凈,除了工作群、家人群,就是和幾個哥們的插科打諢。
他和女性的聊天記錄少得可憐,只有幾個女同事,聊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。
我甚至翻了翻他的朋友圈,依舊是一片歲月靜好,偶爾發一張我的照片,配文「老婆最美」。
難道是我多心了?
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,或許他真的只是最近壓力太大,或者就是單純地摳門,是我把他想得太壞了。
我準備放下手機,可就在這時,一個隱藏在文件夾深處的APP圖標吸引了我的注意。
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記帳軟體,圖標是一個小豬存錢罐。
我記得趙傑之前跟我提過,說要用軟體記帳,把家裡的每一筆開銷都記錄下來,當時我還誇他有心。
我懷著一絲好奇點了進去。
APP需要密碼才能登錄,我試了試我的生日,不對。
又試了試他的生日,還是不對。
我皺起了眉頭,一個記帳軟體,有必要設置一個這麼複雜的密碼嗎?
我盯著登錄介面,忽然福至心靈,輸入了我們倆的結婚紀念日。
「啪」的一聲,軟體解鎖了。
裡面的介面和普通的記帳軟體沒什麼不同,分門別類地記錄著各種開銷。
餐飲、交通、購物……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我粗略地看了一下,大部分都是一些日常支出,金額也不大。
直到我點開了「購物」那一欄,一排排刺眼的記錄瞬間攫住了我的眼球。
「5月20日,『周大福』專櫃,黃金手鍊一條,5288元。」
「6月18日,『SK-II』專櫃,神仙水套裝,2180元。」
「7月7日,『L V』專櫃,NEVERFULL手袋,12500元。」
「7月25日,『Cartier』專櫃,LOVE系列手鐲,48800元。」
……
我的大腦「嗡」的一聲,一片空白。
這些東西,我一件都沒有收到過。
我身上戴的,還是我們結婚時買的那枚最普通的鑽戒。
我的護膚品,用的是幾百塊一套的國貨,包包也只是幾千塊的輕奢品牌。
而他,卻在外面豪擲千金,買的這些東西,都送給了誰?
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,幾乎握不住手機。
憤怒和背叛感像海嘯一樣將我淹沒。
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繼續往下翻。
在「轉帳」分類里,我看到了更多讓我觸目驚心的記錄。
每個月,他都會有好幾筆大額轉帳,收款人的名字都一樣——「劉蔓」。
金額從幾千到上萬不等,備註更是寫得五花八門,「生活費」、「買包包」、「情人節快樂」、「寶貝生日快樂」……
劉蔓?
這個名字很陌生,我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。
我點開最大的一筆轉帳,發生在上個月,金額是五萬兩千元,備註是「52000,我愛你」。
日期,正好是趙傑跟我說他要去外地出差的那一天。
原來,他不是去出差,而是去給別的女人過節了。
原來,他不是沒錢,而是他的錢,都花在了別的女人身上。
原來,他逼著我AA妹妹的生活費,是為了省下錢去討好他的「寶貝」。
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。
我全心全意地信任他,把自己的所有都交給他,換來的卻是這樣赤裸裸的背叛和欺騙。
那四千塊錢,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我的臉上,火辣辣地疼。
我看著身邊熟睡的趙傑,那張臉此刻在我眼裡變得無比醜陋和噁心。
我沒有叫醒他,也沒有和他歇斯底里地爭吵。
因為我知道,那沒有任何意義。
對於一個已經爛到骨子裡的男人,任何質問和眼淚都只會變成他看你的笑話。
我拿起自己的手機,將他記帳軟體里的每一頁都清清楚楚地拍了下來。
做完這一切,我把他的手機悄無聲息地放回原處。
然後,我給他轉了四千塊錢,附言是:「給你的。不用謝。」
做完這一切,我睜著眼睛,一直等到了天亮。
我心裡很清楚,這場戰爭,才剛剛開始。
03

第二天一早,趙傑是被手機的收款提示音吵醒的。
他看到我轉給他的四千塊錢,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,湊過來想親我一下,被我嫌惡地躲開了。
「老婆,你真好。」他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,兀自沉浸在占了便宜的喜悅中,「我就知道你最通情達理了。」
我看著他那副虛偽的嘴臉,只覺得一陣反胃。
我沒有說話,只是冷冷地看著他,心裡已經開始盤算下一步的計劃。
直接攤牌是最愚蠢的做法,以趙傑的性格,他只會倒打一耙,甚至會反咬一口說我無理取鬧、侵犯他隱私。
我要做的,是收集到更多、更無法辯駁的證據,讓他死得明明白白。
他記帳軟體里的那個「劉蔓」,成了我首要的調查目標。
我裝作不經意地問趙 F:「老公,你公司最近是不是來了個新人啊?昨天聽你打電話,好像提到了個叫什麼『蔓蔓』的?」
趙傑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,雖然只有一瞬間,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。
他很快恢復了鎮定,眼神有些閃躲地回答我:「哦,你說劉蔓啊。是新來的實習生,小姑娘挺機靈的,我們都叫她蔓蔓。」
「哦?是嗎?長得漂亮嗎?」我繼續試探。
「就……就那樣吧,普通人一個。」他含糊其辭地回答,然後迅速轉移了話題,「哎呀,不跟你說了,我快遲到了。」說完,他便落荒而逃似的衝進了衛生間。
他的反應,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。
這個劉蔓,絕對不是一個「普通」的實習生那麼簡單。
接下來的幾天,我開始不動聲色地調查。
我利用午休時間,開車去了趙傑公司所在的寫字樓。
我沒有上去,只是在大樓對面的咖啡廳里坐著,觀察著下班時分從大樓里走出的人群。
趙傑的公司在23樓,是一家不大不小的網際網路公司。
連續蹲守了兩天,我終於在第三天傍晚看到了目標。
趙傑和一個年輕女孩並肩走了出來,兩人有說有笑,舉止親密。
趙傑甚至很自然地伸手接過女孩手裡的包,然後幫她拉開了自己車子的副駕車門。
那個女孩,長相清純,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,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。
我用手機的長焦鏡頭,清晰地拍下了他們一起上車的畫面。
照片里,女孩笑靨如花,趙傑則是一臉寵溺。
我沒有衝上去,而是發動車子,默默地跟在了他們後面。
趙傑的車沒有開往我們家的方向,而是去了一家高檔的日料店。
我把車停在稍遠的地方,看著他們親密地走進餐廳。
過了一個多셔小時,他們才出來。
趙傑的手,已經堂而皇之地攬在了那個女孩的腰上。
他們沒有立刻回家,而是開車到了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。
我的心,在那一刻徹底沉入了谷底。
所有的僥倖和幻想都化為了泡影。
我坐在冰冷的車裡,看著他們相擁著走進酒店大堂,燈火輝煌的背景將他們的身影映襯得格外刺眼,也讓我這個躲在暗處的妻子顯得無比可笑和悲哀。
我沒有哭,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。
巨大的背叛感已經讓我麻木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蝕骨的冷靜和恨意。
我拿出手機,給我的髮小,一個在律師事務所工作的朋友,發了一條信息:「幫我查一個人的信息,叫劉蔓。」然後,我將我拍到的所有照片和視頻,都通過加密郵件發給了她。
做完這一切,我驅車回家。
家裡冷冷清清,妹妹還在圖書館沒有回來。
我走進廚房,給自己下了一碗面。
熱氣騰騰的麵條,卻暖不了我冰冷的心。
晚上十一點多,趙傑才回來,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酒氣和陌生的香水味。
「怎麼回來這麼晚?」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平靜地問他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