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同意弟弟一家來過年,老婆離家出走:8口人坐等著吃,憑什麼

2025-10-22     楓葉飛     反饋

「陳建軍,我累了。真的累了。」

她輕輕地說,然後轉向所有人,一字一頓地,問出了那句壓在她心裡很多年的話。

「八口人,都坐著,等著吃。憑什麼?」

憑什麼?

這三個字,像重錘一樣,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。

是啊,憑什麼呢?就憑她是我陳建軍的老婆?就憑她是陳家的兒媳婦?

我張著嘴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
曉靜說完,不再看我們任何一個人,轉身,走向門口。

「曉靜!你給我站住!」我急了,衝過去想拉住她。

她沒有回頭,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:「陳建軍,你今天要是敢攔我,我們之間,就真的完了。」

我的手,僵在了半空中。

她打開門,沒有絲毫留戀地走了出去。防盜門「咔噠」一聲關上,隔絕了屋裡屋外兩個世界。

屋子裡,那盤我早上看見她精心準備的醬牛肉,還擺在餐桌上,冒著溫熱的香氣。

但那香氣,此刻卻像一記無聲的耳光,火辣辣地打在我的臉上,也打在陳家每一個人的臉上。

第4章 狼藉的盛宴與遲來的醒悟

林曉靜走後,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
巨大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默籠罩著整個客廳。電視里還在播放著喜慶的春節序曲,那歡快的音樂此刻聽起來卻無比刺耳,像是在無情地嘲諷著我們這一屋子人的狼狽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,有震驚,有不解,還有一絲隱藏的責備。

「這…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?」我媽最先打破了沉默,聲音裡帶著哭腔,「好端端的年,她這是要鬧哪一出啊?建軍,你也不管管她!」

我能怎麼管?我拿什麼管?曉靜最後那個眼神,像冰錐一樣扎在我心裡。我知道,這一次,她是真的傷透了心。

「哥,嫂子她……她也太不懂事了吧?這大過年的,讓一大家子人下不來台,她怎麼想的?」建業也忍不住抱怨起來,他似乎完全沒聽懂曉靜剛才那番話的重點。

王莉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角,小聲說:「你少說兩句。」

我爸一直黑著臉沒說話,此刻終於忍不住了,把遙控器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摔,發出「砰」的一聲巨響。

「不像話!簡直是無法無天了!」他怒氣沖沖地指著我,「陳建軍,看看你娶的好媳婦!我們陳家的臉,今天都被她丟盡了!」

一聲聲的指責,像潮水一樣向我湧來。在他們眼裡,錯的不是自己心安理得的索取,而是曉靜的「突然」爆發。

我心裡亂成一團麻,煩躁、羞愧、憤怒……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,幾乎要把我撕裂。我不想跟他們爭辯,因為我知道,跟他們爭辯曉靜的委屈,無異於對牛彈琴。他們根深蒂固的觀念里,女人,尤其是兒媳婦,就該是這樣的。

「都別說了!」我低吼了一聲,聲音沙啞。

整個客廳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
我環顧四周,看著我那理直氣壯的父母,看著我那毫無愧色的弟弟,心裡第一次湧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。原來,造成今天這個局面的,不只是我一個人的麻木,而是我們整個家庭的集體失聲和理所當然。

「咕嚕嚕……」

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,是小侄子陳浩的肚子在叫。

「爸爸,我餓了,什麼時候能吃飯啊?」他仰著頭,天真地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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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飯。

對,還要吃飯。

我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,走到餐桌旁,看著那一桌子半成品的「盛宴」。

曉靜說得沒錯,她把一切都準備好了。涼菜色彩鮮艷,精緻地擺在盤子裡。熱菜的食材也全都洗好、切好、搭配好,裝在保鮮盒裡,上面貼著她手寫的標籤。

「魚香肉絲:先炒肉絲,再放配料,最後倒醬汁。」

「宮保雞丁:花生米最後放。」

「清蒸東星斑:水開後,大火蒸8分鐘。」

字跡娟秀,一如她的人。

看著這些熟悉的字跡,我的鼻子猛地一酸。這些年來,我只顧著在飯桌上享受成果,卻從未想過,這些成果背後,是她多少個日夜的心血和規劃。

「不等了,開飯!」我啞著嗓子說。

我走進廚房,學著曉靜的樣子,系上那件她穿了多年的舊圍裙。圍裙上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。

我打開火,往鍋里倒油,試圖按照曉靜留下的紙條,完成這頓年夜飯。

然而,現實給了我狠狠一擊。

我連火候都掌握不好,油下鍋沒多久就開始冒黑煙,嗆得我眼淚直流。一盤肉絲下鍋,瞬間粘成一團。醬汁什麼時候放,配料什麼時候加,我手忙腳亂,完全亂了方寸。

不過十幾分鐘,廚房裡就一片狼藉。

建業也進來幫忙,但他比我更差勁,連燃氣灶都打不開。

最終,在耗費了半個小時,炒糊了兩盤菜之後,我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:沒有林曉靜,這頓年夜飯,我們根本吃不成。

客廳里,我爸媽和弟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孩子們已經餓得開始哭鬧。

「行了行了,別在裡面丟人現眼了!」我爸不耐煩地喊道,「點外賣吧!」

建業如蒙大赦,立刻掏出手機。

半個小時後,幾份塑料盒裝的外賣送到了。麻辣燙、燒烤、披薩……這些平日裡孩子們最愛的食物,此刻擺在精緻的餐具和半成品的盛宴旁邊,顯得那麼格格不入,充滿了諷刺。

沒有人有胃口。

大家默默地吃著,電視里春晚已經開始,趙本山的小品逗得現場觀眾哈哈大笑,而我們家的餐桌上,卻連一句交談都沒有。

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吃過的,最漫長、最尷尬、也最難以下咽的一頓年夜飯。

飯後,建業一家和我爸媽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。臨走前,我媽還拉著我,欲言又止,最後只化作一聲嘆息:「建軍,好好跟曉靜說說,讓她早點回來。這叫什麼事兒啊……」

送走他們,我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家裡。

滿屋的狼藉,比往年任何一次除夕夜都要嚴重。吃剩的外賣盒子,散落一地的瓜子殼,還有廚房裡被我糟蹋得一塌糊塗的食材……

我看著這一切,忽然明白了曉靜去年除夕夜的心情。

不,我永遠無法完全明白。因為她面對的,是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的辛勞和被忽視。而我,僅僅是一個晚上,就已經潰不成軍。

我走到陽台,點了一根煙。

冰冷的夜風吹在臉上,讓我混亂的大腦清醒了一些。我開始回想這十五年來的點點滴滴。

我想起我們剛結婚時,她也是個愛撒嬌、愛漂亮的小姑娘,十指不沾陽春水。是為了我,為了這個家,她才慢慢學著洗手作羹湯,從一個廚房新手,變成了親戚朋友口中無所不能的「大廚」。

我想起她每次精心準備了一桌菜,滿心期待地看著我們,而我,除了幾句廉價的「好吃」、「辛苦了」,給過她什麼?我有沒有主動幫她洗過一次碗?有沒有在她忙得滿頭大汗時,給她遞上一杯水?有沒有真正關心過,她喜歡吃什麼菜?

答案是,沒有。

我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的一切付出,把這當成婚姻的標配,把她的辛勞,當成我向親戚炫耀的資本。

我才是那個最自私、最殘忍的人。

曉靜的那句「憑什麼」,不是在質問我的家人,而是在質問我。

是我,默許了家人對她的索取;是我,忽視了她日積月累的委屈;是我,親手將她越推越遠。

煙頭在指尖燃燒,燙到了我的手,我卻感覺不到疼。

因為心裡的疼,比這要猛烈一萬倍。

我拿出手機,顫抖著手指,撥通了那個我以為永遠不會關機的號碼。

「對不起,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。」

冰冷的提示音,像一盆冰水,從頭到腳將我澆了個透心涼。

我的曉靜,她連一個讓我道歉的機會,都不想給我了。

第5章 尋找與一封未寄出的信

除夕夜的後半夜,我是在沙發上度過的。

我沒有開燈,就那麼靜靜地坐著,任由窗外零星的煙花光芒,一次次照亮我失魂落魄的臉。

我一遍又一遍地撥打曉靜的電話,每一次,聽到的都是那個冰冷的女聲。我給她發了幾十條微信,從最初的質問,到後來的焦急,再到最後的乞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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