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小姨請客聚餐,一開始就點了螃蟹和大蝦,我藉口公司臨時有會開溜,誰料當晚電話就來了

2025-12-17     武巧輝     反饋

  她從沙發上跳了起來,指著我的鼻子尖叫,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。

  我冷冷地看著她,像在看一個跳樑小丑。

  我提到那次把蝦肉末混在我飯里的事情,那是她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惡行,是我從未對任何人提起的秘密。

  因為那次,我媽也參與了。

  是她按著我的手,逼我吃下那碗「營養飯」的。

  王秀芳臉色煞白,眼神驚恐,嘴裡還在不停地矢口否認。

  「你血口噴人!你有證據嗎?」

  證據?

  我當年一個十幾歲的孩子,在醫院裡差點死掉,醒來後還要面對全家人的指責,誰會幫我留證據?

  我媽王秀英慌了,她快步走到我身邊,用力拉扯我的衣角,壓低聲音哀求我。

  「晚晚,別說了,少說兩句吧,都是一家人……」

  一家人。

  又是這三個字。

  我甩開她的手,目光重新落回王秀芳慘白的臉上。

 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。

  今天,我不是來尋求他們認可的,我只是來,將他們的偽善面具,一片一片地撕下來。

  就在客廳里的氣氛僵持到冰點時,被我揭穿舊事而情緒失控的王秀芳,口不擇言地嘶吼出一句徹底改變一切的話。

  「我對你還不夠好嗎?要不是我當年勸媽把你抱回來,你早就不知道凍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!你根本就不是王家的種!」

  全場瞬間死寂。

 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
  我愣住了。

  大腦一片空白,嗡嗡作響。

  她說什麼?

  我不是……王家的種?

  但她只是眼神躲閃,臉色蒼白如紙,嘴唇哆嗦著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
  那個反應,就是最確鑿的答案。

  「什麼意思?」

 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顫,那是我竭力克制後僅存的理智。

  「王秀芳,你把話給我說清楚!」

  外婆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,她用拐杖狠狠地敲著地面,發出「咚咚」的悶響。

  「秀芳!閉上你的嘴!」

  她厲聲呵斥著小女兒,然後轉向我,眼神複雜,似乎想說什麼來補救。

  但一切都晚了。

 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,就再也關不上了。

  在外婆的厲聲呵斥和我的追問下,王秀芳破罐子破摔,不情不願地道出了那個埋藏了二十六年的秘密。

  當年,我媽王秀英生下的第一個孩子是個死胎,她因此備受打擊,精神恍惚。

  外婆怕她想不開,也為了在夫家鞏固地位,做主從鄉下一個繳不起罰款的超生人家裡,把我抱了回來,謊稱是早產。

  而王秀芳,就是這件事的知情者和參與者。

  「我們王家養了你二十六年!供你吃供你穿,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?你就是個白眼狼!」

  王秀芳找到了新的道德制高點,再次對我發起了攻擊。

  白眼狼……

  原來如此。

  這個秘密像一道閃電,劈開了我混沌了二十六年的天空。

  我瞬間明白了。

  明白了我從小到大所遭受的所有不公和疏離。

  明白了為什么小姨可以肆無忌憚地欺負我,而我媽永遠只會讓我忍。

  明白了為什麼我拼了命地想融入這個家,卻始終像個局外人。

  因為我本來就是個外人。

  一個用來填補他們遺憾的工具。

  我媽王秀英終於哭著朝我撲了過來,抓著我的胳膊。

  「晚晚,你聽媽說,媽是愛你的!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!我只是怕你多想,才一直沒告訴你……」

  愛我?

  我看著她這張梨花帶雨的臉,只覺得無比諷刺。

  如果真的愛我,為什麼在我被欺負時,她永遠選擇袖手旁觀?

  如果真的愛我,為什麼在我的生命和她的面子之間,她永遠選擇後者?

  她的愛,太廉價,也太沉重了。

  我沒有哭,也沒有鬧。

  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與麻木後,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靜籠罩了我。

  像是背負了幾十年的沉重枷鎖,在這一刻,被「咔」的一聲,徹底打開了。

  我輕輕推開我媽的手,站直了身體。

  我環視著這一屋子所謂的「親人」,目光從他們驚愕、慌亂、幸災樂禍的臉上,一一掃過。

  最後,我開口,聲音不大,卻異常清晰。

  「謝謝告知。」

  「從今天起,你們王家的養育之恩,我會另外計算,摺合成錢,一分不少地還給你們。」

  「但親情,」我頓了頓,看著王秀英那張瞬間失去血色的臉,「到此為止。」

  我從那個所謂的「家」里走了出來,身後是王秀英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王秀芳氣急敗壞的咒罵。

  我一步都沒有回頭。

  回到出租屋的第一件事,就是拔掉手機卡,扔進馬桶沖走。

  第二天,我聯繫中介,用最快的速度搬離了那個承載了太多壓抑回憶的地方。

  我需要一個全新的開始,一個徹徹底底,與過去切割的開始。

  我媽王秀英找不到我,幾乎要瘋了。

  她通過各種渠道打聽我的下落,但我知道,她擔心的不是我過得好不好,安不安全。

  她只是害怕我這個「養女」的身份被曝光,怕我「亂說」,影響她和整個王家的名聲。

  對於他們來說,面子永遠是第一位的。

  我換了新的手機號,只告訴了公司領導和少數幾個真正的朋友。

  我開始重新規劃我的人生。

  第一步,就是調理身體。

  我去了醫院,做了全面的過敏源測試和營養評估。

  醫生說我長期營養不均衡,加上心理壓力過大,身體處於亞健康狀態。

  我拿著醫生開的調理方案,第一次開始認真地為自己做飯。

  不再是簡單的泡麵和外賣,而是按照食譜,學習搭配,把從小虧欠身體的營養,一點一點補回來。

  我還找了一份周末的線上兼職,做文案策劃。

  很累,但看著銀行卡里增長的數字,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

  這種安全感,是任何人,任何所謂的親情,都無法給予我的。

  一個月後,我的生活逐漸步入正軌。

  我坐在新家的書桌前,打開了電腦。

  我花了一整個下午,製作了一份詳細的 Excel 表格。

  從我被抱養開始,按照當年的物價水平,計算了二十六年來,他們所謂的「養育成本」。

  衣食住行,教育醫療,每一筆,我都儘可能地估算了一個相對公允的數字。

  最後,我將總額摺合成一個整數。

  二十萬。

  我從自己這幾年的積蓄和剛拿到的兼職報酬里,湊出了五萬塊錢。

  我辦了一張新的銀行卡,將錢存了進去。

  然後,我把這張卡,連同列印出來的帳單,一起放進一個文件袋裡。

  我還附上了一封信。

  信上言簡意賅地說明,卡里是第一筆「報答」,剩下的十五萬,我會在三年內,分期打入這張卡。

  從此,我們銀貨兩訖,兩不相欠。

  我將文件袋寄給了外婆,她是這個家裡唯一還算有點話語權的人。

  做完這一切,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感覺靈魂都輕盈了許多。

  我退出了那個早已屏蔽的親戚群,眼不見,心不煩。

  後來,我從一個還與我保持聯繫的遠房表姐那裡聽說。

  小姨王秀芳收到那份「帳單」後,在家裡暴跳如雷,當場就把外婆家的茶几給掀了。

  她在親戚群里瘋狂地刷屏,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我,說我是喂不熟的白眼狼,說養育之恩豈是金錢可以衡量的。

  我早已看不到那些污言穢語。

  可笑的是,她一邊說著錢無法衡量恩情,一邊卻又因為無法立刻拿到全款而氣急敗壞。

  表姐說,這一次,群里很多長輩都沒有再附和她。

  反而有好幾個人私下裡說,王秀芳一家這次做得確實太過分了,把人逼到這份上,也是活該。

  平靜的生活沒有持續太久。

  我低估了王秀芳的無恥和瘋狂。

  她咽不下這口氣,更無法接受自己在親戚圈裡建立多年的「大方好客、善良可親」的人設一夜崩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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